丑陋的事物确实是一个历史和中介的范畴。这一类可能出现在古代艺术向后古代艺术的过渡时期,因此它一直标志着古代艺术的再生。这就是为什么它与普通的启蒙辩证法(艺术是它的一部分)密切相关。原始崇拜对象的面具和纹理所反映的古代丑陋是对恐惧的实体模仿,通常以忏悔的形式传播。随着神秘恐惧的逐渐消退和主观性的相应增强,古代艺术中丑陋的特征成为了禁忌的目标。在主体及其自由感形成后,和解的思想诞生了,丑陋也展现了自己。尽管如此,旧的魔鬼并没有消失。历史并没有履行对自由的承诺。相反,主体作为一个不自由的代理人,使这种神秘的魅力永远存在,并对它既抗拒又屈服。关于尼采格言和谢林洞察力的经验主义基础很可能是艺术的历史;前者声称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曾经是可怕的事物,后者断言一开始就很可怕。
阿多诺从他否定的辩证法中观察美丑,认为美也是历史的产物,出现在遥远的历史时刻,公众厌恶可怕的神秘力量,而那些神秘的力量被认为是丑陋的。丑陋的歧义源于以下事实。也就是说,主体将所有认为需要的东西,包括变态性欲、破坏性抑郁和死亡,都纳入主体抽象和形式的范围。丑借否定而被挪用,故作美的对立面。在艺术史上,美的观念已经被吸收“丑的辩证法”中了。有时人们认为那些伪劣媚俗的作品是纯粹的美,被认为是丑陋的,并设置了审美禁忌。在这个禁忌中,伪劣媚俗的作品被判定为丑陋。阿多诺认为,丑陋和美之间形式差异的潜在内容有一个社会维度或层次。艺术要追究那些被打上丑烙印的东西的原因,不要用幽默的手法来消除丑,“艺术必须利用丑陋的东西来谴责这个世界,即在自己的形象中创造和再创丑陋的世界。”这是因为在艺术中,丑陋和残酷不仅仅是对丑陋和残酷事物的描述。尼采认为艺术本身的态度是残酷的。王国维在上世纪初就讨论过“媚美”眩晕说,其实是对20世纪艺术中丑陋的全面入侵所作的天才的预警。从美学一道德的方法来看,“媚俗艺术是一种虚假艺术,是一种或大或小规模生产各种审美谎言”。
阿多诺对丑陋的分析是深刻的,充满了辩证法的因素。丑陋是一个历史范畴,它有一个发展的过程。丑陋是原始艺术中恐惧的表现,后来转化为美。但在现代艺术中,丑陋一直是一种原型和阴影。现代主义艺术中的原始文化因素源于这一原型。人们把艺术视为理想美的化身,是人们在幻想状态下对世界理想形象的描述,其表现形式往往是丑陋的。艺术是展示人们丑陋的一面。先锋艺术和现代主义以丑陋为美,丑陋在现代艺术中纯化为审美呈现,因为它表现了人类生存的恐惧和残酷。鲍桑葵看到了20世纪丑陋艺术的主导地位,但他并不悲观。他在《美学史》的结尾说:“即使我们被自己的丑陋包围,我们也有更大更敏锐的美”。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全球一体化,社会的不断标准化带来了制度上的各种问题。艺术牺牲了美,变得丑陋,这不能说是一种历史遗憾。人类依靠艺术的情感、边缘化、破碎、感官、解构、拼贴和平面来展示生存者的各种状态,以及宣传生活的紧张和个性的意义。原始的欲望、扭曲的灵魂、分散的生活、存在的虚无、被遗弃的厌恶、性欲的错误、生活的混乱,使艺术呈现出丑陋的荣耀。
三、两种现代性
在自我发展中,现代理论不断反思、批评和超越自我。卢梭首先使用现代概念并保持警惕。他的结论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并没有敦促习俗,而是使社会氛围堕落。马克思分析了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生产力,但它导致了前所未有的阶级对立。革命打破了旧的国家机器,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合理的方法来保持社会平等。·韦伯分析了现代社会生活的合理化和制度化,揭示了官僚压制和服从,使合理化异化“铁笼”。现代艺术,一方面极端宣传个性精神,另一方面又呈现出人性的邪恶。因此,现代的困境表明了现代文化与生存之间的紧张对抗。
理论家重新审视现代性,认为有两种现代性,一种是启蒙的现代性,另一种是浪漫的现代性。两种现代性表现出两种不同的价值。启蒙的现代性是一种基于启蒙运动以来理性主义的观念,它是科学主义、基础主义和乌托邦主义的现代主义。其特点是追求数学的准确性和清晰度,追求形而上学的绝对性和合理性,要求社会的制度化和官僚化。这种现代性是资本主义制度发展的必然产物。“浪漫的现代性”它是一种审美现代性。它的重点不是科学技术的发展给社会带来的变化,而是启蒙运动以来的文化价值,对资本主义基于科的资本主义社会持批判和否定的态度。尼采曾要求重估所有价值观;马克思想推翻所有压迫人的制度;阿多诺否认资本主义文化产业;马尔库塞想建立一个“新感性”来拯救“单向度的人”;利奥塔否认“非人”现代性;鲍德里亚揭示了现代社会创造的消费幻觉,以及现代主义艺术中无政府主义、存在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各种呈现,都是这种浪漫的现代表现形式。卡利奈斯库在《五张现代面孔》中认为,现代艺术是浪漫现代或审美现代的基本表现形式,与启蒙现代有明显的对立冲突。现代主义艺术也有两种不同的形式。早期现代主义先锋明显反对现有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倾向,因此被当时一些流行意识形态的代言人视为颓废艺术。而在极端时期,现代主义逐渐被资本主义制度化。早期的现代主义,以康德的无功利主义所延伸的艺术自律,使艺术为自己立法。艺术家可以站在社会的对立面,以批判性的态度站在不合作的立场,使艺术保持一定的警惕。盛大的现代主义与先锋艺术处于对抗状态,被社会制度同化,成为流行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先锋艺术被异化为一种软弱的自言自语,或者是个人生存欲望的无意识呈现,有时甚至不断自己的丑陋来表达社会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