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出问题
通识教育作为西南联合大学鲜明的办学理念,得到了学术界的认可。然而,对公认原因的探索和学者的结论主要归因于三个相互关联的因素:一是在以蒋梦麟、张伯苓、梅贻琦(以下简称“三常委”)为核心的联合大学最高决策层常委会中,由于蒋梦麟和张伯苓兼职,梅贻琦不常成为昆明西南联合大学校务的实际主持人;第二,通识教育是梅贻琦大学教育理念的核心。[1](P52)实际主政联合大学梅贻琦在办学中体现通识教育的主张是不可避免的。第三,蒋梦麟和张伯苓非常信任梅贻琦的性格和才华。他们对梅氏管理西南联合大学持积极态度,因此不太重视联合大学事务。综上所述,核心意义在于:西南联合大学通识教育理念的实施,是因为梅贻琦坚定的通识教育理念和主政联合大学的真相,是因为江梦麟和张伯苓没有时间考虑联合大学校务和对梅贻琦的充分信任。
然而,如果我们对这些结论因素进行深入分析,我们会发现以下缺点:一是西南联合大学联合办学,实行合议制常委领导制度。蒋、张因故不能出席日常最高决策常委会。事实上,他们指定的代表通常会出席会议,以反映他们的意志。此外,根据史料记载和对联大校友的采访,蒋梦麟在昆明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张伯苓早期也不时在联大。①如果只说明梅贻琦的“通识教育”思想已经成为西南联合大学通识教育的主导因素,原因还不够。第二,蒋梦麟和张伯苓信任梅贻琦。虽然他们认可梅氏的性格和才能,但如果同样是教育家的蒋和张在通识教育理念上与梅氏有根本区别,西南联合大学通识教育理念能否顺利实施,值得商榷。
事实上,高层办学理念的相似性或相似性是办学成功最基本的前提和因素。这对联合办学的西南联合大学尤为重要。办学理念涉及到如何看待大学、如何办大学的理念。不同的办学理念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理解有不同的办学方式。显然,办学理念的不同或错位会产生“分力”,而不是“合力”。因此,办学理念具有很高的支配性,制约和影响办学的具体措施和行为。西南联合大学实施通识教育的主要原因是,联合大学最高层次的“三常委”是否认同通识教育理念。
二、通识教育对“三常委”的影响
通识教育,又称“自由教育”、“普通教育”、“普通教育”、“优雅教育”等,其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罗马的自由教育思想。内涵丰富:就其性质而言,通识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每个人都必须接受的教育,而不是直接为学生未来的职业活动做准备;[2](P26)就其内容而言,通识教育是一种广泛、非专业、非功利的基础知识、技能和态度教育,以通识课程为载体和媒介,广泛涉及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三个知识领域;目的是使学生获得合理的知识结构和能力结构,丰富优雅的兴趣,培养积极参与社会生活、社会责任感和全面发展的人和国家公民。[3](P17)
1914年至1944年,美国以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芝加哥大学等著名大学为代表,掀起了第一个通识教育高潮。旷日持久的“高潮”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17、自18世纪以来,受工业革命的影响和影响,科学日益进步,科技结合越来越紧密,使学科不断分化,知识越来越专业化,生产模式变化和社会分工日益加快,社会对专业人才的需求大大增加。然而,工业社会的专业分工不仅提高了劳动生产率,而且成为了机器的附庸和奴隶。工业生产过程的狭隘专业化迅速发展为教育的狭隘专业化,体现在大学教育中:科技学科在大学教育中的地位显著提高,注重理性发展和个人完善的自由教育传统面临着来自专业教育的严峻挑战,工具理性、实用哲学和功利主义逐渐占上风。一些学者一直批评大学专业教育发展的弊端,重拾中世纪欧洲大学形成的“自由教育”理念已成为反对专业教育的理由。[4](P76~77)第二,自19世纪中叶以来,自由选修制逐渐在美国高校中进行。虽然这种选课制度引入了一些新科目,但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随意选择课程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学生知识的混乱和肤浅。学生既不能博而专,也不能对自己学到的知识形成全面的了解,这引起了一些教授的强烈不满。[4](P77)因此,一场现代通识教育的改革在美国拉开了序幕。
考察这一时期美国通识教育的特点:一是通识教育课程已成为美国本科教育课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广泛涉及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人文学科的知识内容;[5](P234)二是通识教育的实践形式主要包括“集中分配制度”、“现代文明导论课”、“小组必修课”、“著名课程”;[3](P63)第三,通识教育体现了非专业、非功利主义的价值取向,要求所有专业学生通过规定的课程学习和考试熟悉文化遗产中的知识、理想和价值观;第四,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相互促进,通识教育发展迅速。“通识教育被提出后,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以后,在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中一直占有重要地位。”
作为一种新的大学教育理念,现代主管中国大学的一些校长纷纷效仿。接受过美国早期通识教育浪潮洗礼的联合大学“三常委”也不例外。蒋梦麟于1917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哲学教育博士学位。1917年,张伯苓在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学习一年,并数次考察日、美高等教育。1914年获得吴士脱理工学院理学学士学位后,梅贻琦于1922年再次赴美获得芝加哥大学理学硕士学位。美国的游学经历和对世界大学教育的关注,使他们在不同程度上打上了通识教育的烙印。张伯苓在《访美感受》中有这样一种感觉:拯救中国落后的良方在教育中,未来的教育要“现实”、“理想”、“按科学法教工作”、“用物质、用科学”、“学组织”、“学社会科学”。[6](P67)为了使中国现代化,我们应该“注重体育,锻炼强大的人民”、“注重科学,培养丰富的现代知识”、“注重精神培养……”[6](P208)江梦林直接从哈佛大学的通识教育模式中学习。他在《北京大学新组织》中说:“先援美国哈佛大学的例子,选科制...选科制度的准学生性近,在规定范围内自由选择。愿意喝水的马则喝水,愿意吃草的马则吃草。人们根据自己的个性发展自己的学术能力不是很好吗?[7](P173)梅贻琦在清华大学发布了《清华大学教育政策》,主张“第一年专门用于文字工具的准备和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普通培训,其目的是让学生不局限于一条路,而必须参与其他课程。。。除了每个系的必修课,给学生更多的时间与教授交谈,因为他们的性和行业,学习其他系的科目。”[8](P6)由此可见,他们的理解和主张深受20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通识教育浪潮的影响。诚然,作为联合大学教育家的“三常委”,对美国通识教育的理解和理解不可避免地存在差异,在实践中也有自己的侧重点。但这是基于认同通识教育的基本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