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语言必须理解语言所依赖的文化,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观点。根据跨文化心理学的观点,文化就像语法一样,它将行为与意义联系起来。生活在特定文化中的人与这种文化密切相关。例如,文化影响人格,反过来,文化受到人格的限制;文化塑造行为和人格,根植于个人人格的行为导致文化变化──从小到大,从细微的渐进到明显的突变。当然,并不是每个人影响文化变迁的力量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都参与了20个过程。语言不仅是深刻理解外国文化最有力的工具,也是理解外国语言的参考系。法国诺贝尔文学家获得者纪德说,「只有当我们接触到外语时,我们才意识到自己语言的缺陷。因此,只会说法语的法国人看不到缺陷。」他的观点与德国作家歌德的观点一致。歌德说:「如果我们德国人不跳出周围环境的小圈子,向外看,我们就会陷入上面提到的学术性昏头晕脑。所以我喜欢环顾四周的外国民族,我也劝大家这样做。」21
英国社会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在他的杰出论文中〈原始语言中的意义问题〉它提出了上下文的解释原则和意义的使用原则。对他来说,语言表达的意义必须来自于对其文化背景的功能分析,语言是一种「行为模式」22。
亚历山德奥(Alessandro)在《语言学人类学解释》中「文化语言」做了以下精辟的论述,「任何以语言为形象工具的理论都面临着假设语言与现实分离的危险,语言人类学家长期以来一直对这种假设有疑问。掌握一门语言比理解我们管理的隐喻知识库更复杂,尽管我们可以通过这个隐喻知识库了解我们的经验。语言与我们的社会、文化之间也有转喻关系。正如HarryHoijer一个人应该思考文化中的语言,而不仅仅是语言和文化。在特定的文化中,语言系统与所有其他系统相互渗透。延伸这种观点,我们可以说语言存在于我们中,就像我们存在于语言中一样。当我们把自己与过去、现在和未来联系起来时,语言就会变成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语言不仅仅是独立世界的表现。语言就是这个世界。不是在一个简单的意义上,我们过去拥有的一切都是语言。从普通的意义来看,我们的记忆被记录在语言描述、故事、轶事和名字中,就像这些记忆存在于气味、声音和支撑我们身体的方式中一样。如果语言像Mainowski认为这是行动(活动),然后,我们说话的方式为我们提供了作为个人存在于世界上的方式,就像行动(活动)一样SpairWhorf就像许多其他语言学家指出的那样,语言交流是现实的一部分。如果语言是Wittgenstein所说的『生命的形状』,那么,掌握语言不仅意味着有一个以特殊方式表达事件的工具,还意味着有能力与这些事件沟通,影响它们或受到它们的影响。因此,对于语言人类学家来说,语言本质的问题不能与特殊个体在特定时刻使用的问题分开。(学习语言的问题本质上与历史有关,也就是说,时间是语言的一个基本维度。)」23文化不强加个人统一认知和思考的装备。事实上,同一文化背景下不同个体的概念结构也是不同的。
如果把每一种语言作为一个集合,那么不同的语言就处于交集状态,它们有重叠的部分,也有自己独特的部分。由于研究的需要,我们需要特别注意它们的独特特点。例如,当艺术史家需要跨境研究艺术史时,概念就不能一一对应地呈现出来。例如,克雷格.克鲁纳斯教授指出,汉语中,「图」这个概念的范围大于英语Pictures,它不仅包括Pictures,还包括diagrams,charts,maps,portrait,patterns等等,所以,就「图」就语义范围而言,克鲁纳斯认为没有一个英语词汇能适当翻译。「图是一个简单而复杂的概念」。
事实上,只有了解欧美学者在跨文化艺术史研究中会遇到哪些语言问题并尝试解决,才能正确接受他们的研究成果,使欧美中国艺术史研究成为一种行为「它者」有力的参考系。虽然海外学者的研究水平不整洁,毕竟要克服语言文化差异带来的障碍,但这些都不能作为我们鄙视海外汉学家的理由。我们应该了解他们,研究他们,积极与他们交谈,以促进本学科的发展,深化中国艺术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