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媒体的宣传
在产生之初,“家庭学校”就借助新闻媒体扩大了影响力。约翰是“家庭学校”的先驱?霍尔特(John Holt)1977年开始创办杂志《远离学校的成长》(Growing Without Schooling,GWS),很少有订阅者试图向人们介绍“家庭学校”的教育理念、教育实践和批评公立学校的不良情况。霍尔特不得不出资宣传和推广“家庭学校”的理念。正是借助“菲尔”?多纳休节目“多纳休节目”(The Phil Donahue Show),霍尔特出名了,让更多的公众开始关注“家庭学校”。不久之后,《远离学校的成长》的订阅量迅速增加了三倍,达到了1700份;成千上万的信件寄给了霍尔特,其中绝大多数都称赞了霍尔特倡导的“家庭学校”。“家庭学校”的另一位先驱雷蒙德?穆尔(Raymond Moore)也借助《卡潘》(Phi Delta Kappan)和《哈珀斯》(Harpers)这两本极具影响力的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更早入学的危险》(The Dangers ofEarly Schooling),指出,从大脑发展和心理发展的角度来看,迟到的学生有更强的竞争力,可以避免过早与母亲分离造成的情感问题,然后提倡“家庭学校”教育。这篇文章被美国读者文摘(Reader's Digest)选择转载,也产生了轰动效应。
在促进“家庭学校”合法化的过程中,新闻媒体也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家庭学校与其反对者——州教育部、学区、学校经理和教师组织的斗争中,新闻媒体非常关注这些事件,并站在父母一边。在媒体描述中,选择让孩子在家上学的父母通常是守法公民。他们定期纳税,参与政治事务,与社区其他居民保持良好的邻里关系。然而,他们却遭受了残酷的官僚制度的迫害,让孩子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他们只是想避免孩子受到千疮百孔的学校教育的伤害,选择自己教育孩子——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助于减轻其他纳税人的负担,但面对诉讼的困境,他们甚至可能失去对孩子的监护权,面临家庭破裂的危机。报告指出,每年有成千上万的学生辍学,公立学校如此严重的失职,但严厉批评“家庭学校”是对学校教育的巨大威胁,这完全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垄断地位,因为公立学校可以获得与学生数量密切相关的资金。
当新闻媒体这样描述这类事件时,家庭学校的反对者在一定程度上输了:一方面,法官和普通人都更倾向于同情弱势群体,这大大增加了父母胜诉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即使“家庭学校”在法庭上败诉,“家庭学校”的关注也会增加,使人们更加同情和理解“家庭学校”,进而加剧对学校教育的不满,谴责学校教育不人性化。迈克尔?阿普尔(Michael W. Apple)指出,公众之所以能迅速建立起对“家庭学校”的好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新闻媒体的报道。
在全国各地的电视、广播、报纸和杂志上,到处都在讨论“家庭学校”,“家庭学校”通常被描述为“救世主”,这是一所完全失败的公立学校的替代品。当然,阿普尔怀疑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在他看来,美国的公立学校确实有很多问题,但绝不是什么都没有,它曾经是,现在也是人民的胜利,它为大多数人提供了一个向上流动的渠道;“家庭学校”并不像新闻媒体描述的那么好,其中许多报道引用了支持“家庭学校”组织的研究成果,因此不客观、不真实、不准确。[9]
新闻媒体之所以更加站在“家庭学校”的立场上,与美国社会的文化传统和记者思考问题的角度密切相关。与学术研究的伦理立场类似,美国新闻报道也有一个所谓的“政治正确性”的潜规则,即“在涉及强弱者和大多数学校和少数学校的差异时,总有一个不可逾越的伦理底线,即你要么保持沉默,要么站在弱者的立场上说话,否则就有歧视的嫌疑。”[10]因此,报道往往更倾向于同情弱者。但无论如何,正是通过新闻媒体的报道,“家庭学校”获得了必要的舆论支持,“家庭学校”的合法化进程成为大势所趋。